忻口战役纪念墙。陈宝 摄
犹记纪念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盛大的阅兵仪式上,10支受检阅的英雄部队忻州就占了3支!当平型关大战突击连、雁门关伏击战英雄连、夜袭阳明堡战斗模范连徒步方队踏着整齐的步伐走来,仿佛他们就是从忻州红色记忆的深处走来,走得铿锵有力,走得气势如虹。
也难以想像,那些深思熟虑的决策就是在这简陋的一隅形成。党发动群众开展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的第一张蓝图绘就于此,党创建首批敌后抗日根据地的规划诞生于此,恢复我军党代表和政治机关原有制度的意见出台于此,体现我军对日本战俘政策的首份文件也制定于此。我看过那份文献,一千来字的《八路军告日本士兵书》,内容不多,但字字千钧!对于多数人,单看标题,就能感到一种直截了当的威摄力。
那段历史给予南茹村的时间并不宽裕,满打满算,八路军总部驻扎于此的时间也就一个多月,当年的10月28日就进行了战略南移,转战太行山腹地。而所有这些奇迹,都是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创造出来的。这让我意识到,时间的分量对于每个人、每个地方真的并不相同。
可以说,南茹村为中国抗战打了一针又一针的“强心剂”,使得抗战的旋律不再像开头几个月那般低沉、那般压抑,开始变得明快起来,里面已经有了大刀进行曲的激越、黄河大合唱的怒吼。
这么多的“第一”,南茹村不成为“第一村”都说不过去。果然,她像那些被党史专家誉为“抗战第一村”的村落一样,被誉为“八路军出师华北前线进行抗日战争的第一村”。
像南茹村这样,看似普通却极富传奇色彩的村落,在忻州大地还有很多。五台县的金岗库村有晋察冀军区司令部旧址;神池县的横山村,八路军团长高永祥以身殉国后改名永祥山村;举世瞩目的百团大战首战地就在静乐县的康家会,那里打响了这场规模空前的战役的“第一枪”……
五台县金岗库村晋察冀军区司令部旧址。源自网络
静乐县康家会百团大战首战纪念馆。吕宣中 摄
正是这些朴素的乡村和厚重的土地,把我们带回一个个红色的历史瞬间。在那些现场,如今只有必不可少的提示,没有过分的装饰。唯其如此,我们来到的才是真实的旧地。那些广大无言的存在,正是对一段峥嵘岁月最深刻的铭记。如今的阳明堡飞机场早已没有飞机,只有一大片玉米在生长,也唯其生长,才是对长眠者最好的致敬。
于是,有意无意,我对忻州大地上的那些斑驳村落、羊肠小道多了几分关注。下乡途中,走访路上,从眼前掠过的一个小土包、一条溪涧、一截老树、墙根下晒太阳的老人,都有可能是一段红色历史的亲历者、见证者、讲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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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与奋斗
战争与牺牲
那是曾经的热血旋律
致敬那些战火中做出巨大努力与牺牲的英雄们
定襄县西河头村,一个因地道战而闻名的村落。刚走近她时,我想起一个成语:无险可守。深入进去后,又想到一个成语:坚不可摧。
沟通两个成语之间的秘密通道,就是那些迷魂阵似的地道。
当时那些在地道里战斗的人,已经走进了历史。他们并不知晓,他们用生命和鲜血守护的这片土地,已经与北京焦庄户、河北冉庄齐名,成为全国保存最完整的三大地道战遗址之一。
定襄县西河头地道。张晋兰 摄
那些身影,最终幻化成近1200多位烈士的名字,镌刻在定襄革命烈士纪念碑的背面。我默读着那些烈士的名字,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这样的碑或墙,忻州每个县都有,在那些松柏苍翠、肃穆庄严之地,长眠着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以及新中国建设中牺牲的忻州数万烈士。
如果把忻州每个县的烈士名单集中放到一面墙上,如果把山西每个市的烈士名单集中放到一面墙上,如果把全国每个省的烈士名单也集中放到一面墙上,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场景?
我想,那么大的一个体量,每个人都会在视觉上、情感上感受到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是啊,那太沉重了,沉重得令人窒息,使人无法直视!那些名字里,肯定有你所认识的人的名字,或许就有我们自己的名字,尽管只是重名。他们从历史中走来,会带给我们多么巨大的心灵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