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康熙东巡吉林时,曾来“穷八家”巡查农业生产,午间在杨村吃了一顿小米饭。但是天不遂康熙愿——他觉得这种小米饭香甜可口,余味无穷,还想再吃一碗时,农家告诉他,再也没有小米可炊了。皇帝没吃够可是大事儿——吉林将军巴海和吉林打牲乌拉衙门总管西库特不信皇宫小米的产地没有小米了,但是翻遍这家的旮旮旯旯儿也没找到一粒米,又只好到杨村其他七家去翻找。结果,翻找了半天,还是没有翻找到一粒小米。原来,杨村所产的小米除了留下种子外,其余全部纳了皇粮贡。可见当时种贡米者吃不到皇贡小米是真事儿!康熙皇帝可是意犹未尽,离村时很遗憾地边走边叨咕:“吉林小米好,可惜朕没饱。此米那里种?穷八家来找。”
现在的吉林乌拉街“穷八家小米”,又以清朝贡米的身份重新成了国人追捧的“宝米”。连央视都曾经为“穷八家小米”做过专题节目呢。
★高士奇记述的吉林地域伊车满洲种植的“稗”,是什么庄稼稗子图选自网络。版权归于网络
稗,也是一种农作物,俗称稗子。稗字左为“禾”旁,说明它是有史以来就名正言顺的庄稼。清朝时期,稗是吉林地区的主要粮食作物之一,虽然名列第三,但种植面积大,仍不失前三的地位。稗子米营养价值很高,尤其是做粥,味道十分的香甜和特别。但是,可能其低产的原因,如今庄稼地里已经不见粮食作物稗子的身影。有的只是杂生在稻田里的野稗子。
野稗子未抽穗时极难和稻子区分。过去的下乡知识青年干农活时最丢人的事儿,是“谷莠(yǒu)不分”“稻稗不分”——即在谷子间苗时,分不清哪是谷子哪是莠子,因为二者极其相似。莠子即狗尾巴草,抽了穗好认,不抽穗不好认。稗子,其茎叶也与稻子十分相像。在水田除草时,知识青年往往错把稻苗当稗子给拔掉,因而常常受到农民的讥笑。
重要的是,稗子从茎叶到籽实,都是马最好的饲料。这对于善于骑射的满族人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所以,稗子能在三百多年前的吉林乌拉排位第三,是有历史原因的。
——高士奇的记录,重点在于“此地只适于种植稷、谷、稗”等庄稼,因为庄稼从播种到收割,只有从三月到八月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而稷谷稗的生长期,也只有一百多天。
程英铁摄影。关东的开犁播种
★高士奇记述的“伊车满洲”为什么三月才开犁种地高士奇的《扈从东巡日录》记载:“盖三月之前,地冻未开,八月以后,陨(yǔn,坠落)霜*草。”
为什么吉林乌拉之地的庄稼三月播种,八月就收割呢?难道不能早种一些日子,或者晚些时间收割吗?答案是:肯定不行!
这事情,世代生活在江南地区的人肯定没法儿理解。因为农历三月之前,春风早绿江南岸了,而且已经处处桃红柳绿,莺歌燕舞。但是,吉林乌拉这片土地此时还没有化冻呢,山顶和山沟还有残雪未融。田野土地还没完全解冻、开化,因而开不了犁,播不了种。只有到了农历三月末的谷雨节气,大田作物才可以播种,农谚就叫“谷雨种大田”!
如果早种,必然霉籽!不用说三百多年前,就连四十年前农村还没有改革,因而还没有实行农田责任承包制时,上边下来的下乡干部不信邪,以推广农业科技为由瞎指挥,盲目提倡“早种”,后果却是:种到地里的种子因为土地低温,最终全部霉烂了。那时的东北农村,此种用愿望代替现实的瞎指挥现象并不少见。所以,种地的学问,就在于“因地制宜”!
程英铁摄影
★高士奇记述的伊车满洲为什么八月就秋收农历八月时节,江南还暑热未尽,骄阳似火,但是,吉林乌拉之地天上就早早地降霜*草了。举目长白山脉,崇山峻岭已经变成色彩斑斓的五花山。高山之巅的树叶开始凋零、飘落,并且偶有降雪。山沟洼地里,苍天已经开始普降寒霜。这就是“雪下高山,霜打洼地”之说。早霜之后过不了几天,整个关东山野就会严霜普降,所有郁郁葱葱的庄稼,会全部被霜打死。所以,这里的农民说“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收成”。是说,农历七月十五,吉林这地方就可以论定一年是旱是涝,而农历八月十五,就可以论定收成是“丰年”还是“欠年”了。此话是说,到了八月十五该成熟的庄稼都成熟了,没有成熟的庄稼,再也不会成熟了。因为它们必将全部被严霜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