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薛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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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飞啦，但是这次手机不开飞行模式，可以全程在线！”近段时间，界面新闻记者乘坐东航京沪线宽体机，购买体验了其标准版机上WiFi，无论与亲友发微信、看小红书还是刷抖音，网速与地面4G并无二致。
就在两年前，2021年9月，东航、吉祥航空实现机上WiFi全面升级，从搭载传统卫星发展到亚太6D高通量卫星网络，网速最快可超过220M/bps。 川航航空互联网目前也使用国产Ka卫星技术，为旅客提供不限速流量，满足即时社交、在线游戏等多种上网需求。
“以前机上WiFi只是一个普通应用，现在基本做到‘空中上网跟家里一样快’，客户体验的问题得到解决。”空地互联公司总经理张弛向界面新闻表示，网络质量明显突破的同时，WiFi投入带来的价值回报也日益凸显，唯一还需要时间的是市场规模。
《民航行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截至2020年末，国内11家航空公司的213架飞机具备空中接入互联网能力，当年民航客运飞机为3717架，机上WiFi覆盖率不足6%。2021年和2022年统计公报中均未披露空中互联网数据。不过业内人士称，目前国内可以连接互联网的飞机依然只有200多架，而去年年末民航客运飞机增至近4000架，粗略推算，机上WiFi覆盖率的提升微乎其微。
过去三年主要受疫情拖累，航空公司普遍面临亏损，机上WiFi作为“锦上添花”的业务，建设进度不免放缓，有些航司甚至暂停了机上WiFi服务。而进入2023年，民航运输市场加快复苏，航司经营整体向好，对飞机上网业务的关注度提升，机上WiFi的铺设及产品投放也开始快速升温。
机上WiFi付费率最高接近一半
据多家航司对外披露的数据，东航104架宽体机、吉祥航空6架波音B787、海南航空28架波音B787、厦航12架波音B787，以及四川航空16架窄体机和1架宽体机均已实现机上WiFi覆盖。各家选择合作的服务商有所不同，东航和吉祥航空机上WiFi产品由空地互联公司提供，川航机上WiFi背后服务商为星航互联公司。
使用模式上，多数航司以付费购买流量套餐为主，结合权益赠送、积分兑换、要客赠送等形式。界面新闻记者梳理，东航、吉祥航空、川航三家机上WiFi产品种类更丰富。空地互联机队规模最大的东航，推出标准版全航程、尊享版全航程以及国际小时包三类、共计六款产品，国内航线分50元/88元两档、国际航线分150元/258元两档，国际小时包则包括1小时40元和2小时70元。
四川航空机上WiFi产品按照窄体机和宽体机区分，窄体机有全航程上网和时长包两款产品，定价分别为39.9元和9.9元；宽体机有微信畅聊和空中无限上网两种，售价在19.9元和49.9元。相比之下，刚开始探索付费模式的航司如厦门航空，产品数量较少，目前主要推出了 19.9元“一鹭畅聊”和49.9元“一鹭畅游”空中互联产品。
尽管各家航司机上WiFi产品的设计及定价存在差异，但都一致性地为两舱旅客提供全航程免费或限时免费WiFi服务。对此，空地互联公司总经理张弛向界面新闻解释，向两舱旅客免费开放机上WiFi使用，可以理解为航空公司承担成本、为高舱位旅客提供的一项增值服务。
由于两舱旅客享受WiFi赠送，经济舱旅客成为机上WiFi付费的主力用户。张弛透露，表现最好的一些国际航班，经济舱旅客WiFi付费比例能够达到40%-50%左右。吉祥航空向界面新闻提供的数据显示，WiFi使用转化方面，国内航线经济舱旅客转化率约20%，国际长航线转化率可达到35%以上。海南航空则向界面新闻表示，根据其空地互联运营情况，单个航班接入人数最高约150人，付费转化率最高约25%。
“旅客付费意愿高低，主要影响因素不是国际、国内航班，而是航班的整个飞行时长。”张弛举例称，比如国内某些城市飞往乌鲁木齐的航班，飞行时长超过前往日韩的航班，这种情况下国内航班的付费比例反而比国际航班要高。
旅客需要怎样的机上WiFi产品？
航空公司实施机上WiFi付费模式，底气在于能够提供高品质、稳定的网络连接。张弛介绍，起初国内各航空公司免费提供WiFi，利用广告、电商等渠道收回成本，但是网速慢，旅客使用意愿并不高。他认为：“免费服务不足以证明是用户认可的服务，当客户真正愿意为适用的产品付费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好服务。”
如今，国内航司的互联网机队纷纷接入KU或KA高通量卫星网络。在此基础上，从今年8月份起，东航、吉祥航空、厦航等多家航司相继宣布，突破3000米以下使用限制，从起飞到降落全程不间断提供WiFi，进一步扫除了旅客空中上网的障碍。
但与此同时也有另一种声音出现，有观点提出：“打工人的‘最后一片净土’也没有了”、“信息轰炸无处可逃，在空中也要被工作追逐”。还有旅客认为：“飞机上难得能够远离电子产品，比起接入网络更愿意拿出时间休息。”
差异化市场需求也向航司抛出新的命题——旅客是否都需要WiFi产品、需要怎样的WiFi产品？
张弛在接受界面新闻采访时提到，也许是年轻人更离不开网络，总体而言，年轻旅客机上WiFi需求更加旺盛，如果某一趟国际航班搭载的留学生比较多，机上WiFi付费意愿有明显增强。
具体产品方面，他表示，2021年下半年东航和吉祥航率先实施机上WiFi收费，当时只有简单的一档产品。如今已经形成一套成熟体系，包括多元化的产品、销售渠道的拓展，以及强有力的运营保障能力等。其中，标准版WiFi产品支持网页游览、在线音视频；高速带宽的尊享版WiFi产品，支持视频会议、高清影视、股票交易等。
“还有一些旅客只需要使用社交媒体与家人、朋友保持联络，吉祥航空推出的基础版WiFi产品就重在满足这类诉求，对旅客来说性价比也更高。”张弛称。
吉祥航空向界面新闻透露，特惠文字聊天包产品上线后，旅客购买率增长80%。根据不同旅客的需求，市场化运营后的用户反馈，从成本和用户体验来考虑，吉祥航空推出“基础文字畅聊”、“标准互联畅享”、“尊享高速畅联”等几类产品，分别能够满足聊天需求、普通出行需求、商务出行需求。
机上WiFi带给航司什么商业价值？
付费版的机上WiFi服务与收费行李、贵宾厅、升舱、选座等类似，属于航空公司增值附加服务，有助于提高航空公司提高辅营产品收入，让WiFi业务从成本中心向利润中心转移。但是衡量机上WiFi服务的价值，不能仅停留于直接的商业回报、投入产出比等，其价值还体现在对航司品牌形象、市场竞争力的提升以及机票销售的拉动。
运营机上WiFi两年多来，空地互联公司通过数据调研及销售情况观察到，同样一条航线上的航班，有无机上WiFi配置对航班客座率有显著影响。张弛表示，“特别是今年以来国际航班不断恢复，这一现象非常明显。对远程航线的旅客来说，飞机能不能上网很大程度上影响其购票选择。”
向旅客收取上网流量费用只是机上WiFi商业模式的其中一步。业内观点提出，付费机上WiFi服务的价值如果得到大多数乘客的认可，就具备植入更多商业模式的潜力和前置条件。例如运营商套餐、外部商业客户的赞助合作、广告任务等。
吉祥航空也向界面新闻表示，随着机上WiFi在旅客端的认可程度逐步增加，吉祥还筹备进一步提供精细化、差异化的产品运营服务。“吉祥航班在787宽体机上的WiFi成功实践，以及与空地互联公司在WiFi产品、渠道、运营、可靠性管理等一系列能力的整体服务，将带动公司的客票以及空中商城相关产品销售。”
不过眼下来看，机上WiFi业务在国内尚未形成规模，互联网机队也以宽体机为主、窄体机偏少。张弛认为，未来一个发展趋势是，空中上网将从一项可选服务变成必备服务，旅客乘坐每一架飞机都可以使用机上WiF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