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往来,无论世事变迁亦或是沧海桑田,唯有爱情是亘古不变的话题。但在追求理想爱情的路上,我们或许已经跌倒了一次又一次。记得有人说过:“天赐的幸福爱情总是少而又少:每一次成功的当代爱情体验,每一次短暂的欢乐盛宴,往往伴随着另外十次打击沉重的爱情体验。”即便如此,我们依然渴望爱,依然努力学习爱的能力。重庆出版社最新出版的《钢婚》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婚姻情感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爱与信任的故事。本书将“谍战”引入女性现实题材写作,放养丈夫的佛系太太、掌控欲强的霸道妻子、中年废柴小男人、豪门赘婿同时也是受气丈夫……两个家庭及其周围的人物、事件被巧妙编织进一个圆环里,让人在啼笑皆非、喜忧参半的讲述中触摸了婚姻的本质。
千百年来,中国婚礼的形式千变万化,对新人“白头偕老”的祝愿始终未变,人们也尤其羡慕白头偕老、相濡以沫的幸福。作家木心在曾《从前慢》中写道:“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然而到了现代,通信与交通发达了,爱情的发生似乎变得触手可及,但同时却也变得无比脆弱。个中原因,或许就在于缺少时间的沉淀。事实上,最好的爱情只会历久弥香,因为它藏在了时间里。于是,人们便用时间来对爱情对婚姻进行划分。
在结婚之后,根据婚姻维持的年限,人们会有纸婚、棉婚、木婚、铜婚、钢婚、银婚、金婚、钻石婚等纪念日。其中,铜婚指的是结婚8周年的日子,银婚指的是结婚25周年的日子,金婚指的是结婚50周年的日子,钻石婚指的是结婚60周年的日子。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的钢婚,很多人有点陌生。所谓钢婚,即结婚11周年,表示夫妻关系经磨合后,婚姻变得坚不可摧。作家何许人的新作《钢婚》讲述了发生在两对结婚11年的夫妻之间的故事。
小说的故事从一次换车讲起:平静如常的黄昏,储蓄所柜员林泉收到妻子杨翎发来的精心烹饪的晚餐照片,所主任马国明的太太赵熙子打电话跟他确认是否晚上一起带孩子去看电影,看起来,他们各自拥有幸福的小家庭。两个男人离开储蓄所后,分别上了一辆国产比亚迪和进口罗密欧,两辆车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没人知道,这晚他们开的是对方的车,他们也不知道,换车这件小事就像蝴蝶扇动的翅膀,将给两个原本和谐的家庭带来一连串考验与变故,两个家庭的丈夫与妻子因为怀疑和伤害都面临离婚的困境……全书共23章,以两个步入“钢婚”的家庭为切入点,生动地讲述了在一次疑似“出轨”事件后,两位太太组成抓奸联盟,两位丈夫联手暗度陈仓,上演了一连串紧张刺激、充满悬念的婚姻谍战大戏。故事全景式展现了当代社会的婚姻状态及情感故事,探讨了面临外界种种质疑和考验我们如何彼此信任的问题。其实,这样的故事架构极其考验作者的笔力。何许人,中国作协会员。写作多年,早年作品多为悬疑小说,近几年专注于现实主义题材创作,作品包括《苏醒》《荣耀之路》等。
一部好的小说往往能够十分生动地刻画出众多人物形象,使之充满血肉。《钢婚》中的杨翎是一个温柔贤惠,对丈夫实行放养的佛系太太。她向往平凡的幸福,恋爱结婚11年,却跟丈夫过程了合租室友。面对突然出现的种种物证,她默默进化成福尔摩斯,拨开迷雾探究真相。而赵熙子则是一位气场强大,控制欲极强的霸道老婆。她表面风光幸福,却面临接连打击。濒临绝境,她开始反思自己手拿一把好牌,缘何步入这般田地,继续守护还是重新再来?还有杨翎的丈夫林泉,是一位典型的社畜废柴中年男,碌碌无为的小职员。他平凡而不甘寂寞,原本一位浑浑噩噩度过一生,奈何命运与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当一切尘埃落定,他只想努力找回逝去的一切。赵熙子的丈夫马国明属于豪门赘婿,一位被妻子高压控制的受气老公。他渴望在密不透风的夫妻关系中得到喘息机会,门里门外也曾辗转彷徨,用尽心机瞒天过海,蓦然回首却发现有些东西无法放弃。另外一个任务朱迪,属于一名过着双重生活的心机美女。她并不想当个坏女人,只是在不甘又不舍的迷雾之中,感动于自己的付出,追求着虚无的未来。
写小说就是写人物,写人物需要故事来铺陈,构成故事的是情节,让情节鲜活灵动起来,则要靠细节来丰润。比如《钢婚》的开篇就有这样的描写:“三个月后,林泉接受银行内部调查人员的问询时,黑色齐耳短发、表情严肃的大姐眉头微蹙,问他:‘关于你和马国明还有朱迪的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姐问完,把手底下的笔记本抹平,准备做记录。彼时的林泉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底泛红,仿佛正在生一场要命的大病。他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问大姐能不能抽烟。大姐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林泉喝光了面前的咖啡,强迫自己从极度焦虑的情绪中抽离,仔细回忆整个事件的经过才终于找出头绪。他认真地说,这件事,是从换车开始的。而换车这件事,还得从马国明问林泉是否租过车说起。当时是储蓄所的午餐时间,马国明脸上敷着面膜,一边从林泉的外卖餐盒里夹了块红烧肉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一边随口问道。林泉没多想,说他租过,在买车之前为了练手,租过几次。马国明接着问租车麻烦吗,林泉说有点麻烦,得用自己的身份证,还得绑定银行卡,租车公司还得审核用户是否征信黑户,最后还得交押金。马国明想了想问,租车公司就不怕人家把车给开走不还,卖掉吗?林泉笑了,说都什么年代了,车上都有定位设备和记录仪,不还车是不可能的,就连开车产生的违章罚单也能找到人。……结婚后的马国明跟生完孩子的俄罗斯大妈好有一比,结婚十一年,胖了将近一百斤,跟体形同样膨胀的除了不断加大的制服西装尺码,还有他的位置。一年后,马国明升任储蓄所副主任,又过了两年,他正式成为主任,开始独当一面全面领导储蓄所的工作。其间所里其他人员多多少少也有些调动,但像马国明一样如此剧烈又如此迅速的绝对没有,个中缘由,众说纷纭,但都离不开那位赫赫有名的马太赵熙子。这些都是林泉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不然的话,后来发生的一切,也不至于那么出乎意料,无法收场。”
当然,真正要把人物写好,写鲜活,写生动,写得有个性,写成独有的“那一个”,让读者眼睛一亮,却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在讲述林泉的初恋故事时,作者用细腻的笔触把我们拉回到了大学时光:“大学时代的林泉并不安分,虽然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很听家长和老师的话,可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暗藏的叛逆与冲动。那时候他的‘女朋友’”是安琪,跟他同届同班,系花。之所以要打上引号,是因为同样以男友身份自居的男生系里至少还有十个八个。林泉省吃俭用加上勤工俭学,攒下钱给安琪送花送礼物,请她看电影,去歌厅,安琪一般会拒绝,偶尔笑眯眯答应。看完电影送她回寝室,手是拉过的,拥抱也是半推半就的。虽然不敢细想安琪到底有没有跟其他男同学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但人家愿意接受自己的邀请,就已经感激涕零,哪还敢过问这种细节?于是他更努力地攒钱,好在请安琪吃饭时敢点更贵的菜,过节时也能送上一份更体面的礼物。毕业在即,林泉鼓起勇气想跟安琪要个名分,自己究竟算不算她的男朋友。安琪眨巴眨巴水汪汪的桃花眼,搂着林泉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林泉做梦都不敢想安琪居然会亲自己,手足无措地想要发起进攻,索要一个真正的吻。结果在他盲目的奔突中,安琪急了,咬了他舌尖。当时林泉就疼蒙了,趁着林泉发愣的当儿,安琪嘻嘻一笑逃出他的怀抱。那个年深日久的吻,究竟是亲在左脸颊还是右脸颊,腮帮子还是下巴,已无从稽考,只是每当林泉想起安琪,舌尖依然有条件反射般的隐痛,回味无穷。”
如今,“出轨”这个词成了一个既讳莫如深又如公开的秘密一般的词语,也越来越牵动“围城”里的人脆弱的神经。但是,避而不谈并不能挽救什么,了解男女双方在婚姻里到底需要什么,怎样才能给予彼此对等的爱与信任,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或许,这就是作者何许人想通过《钢婚》给我们每个人讲述的心里话。(读者报全媒体记者 何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