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元前6世纪初到公元前2世纪40年代，经过残酷的厮*，罗马基本征服了地中海沿岸地区，罗马人狂妄地称地中海为罗马的“内陆湖”。罗马的征服战争除了带来领土的扩张，还给共和国带来两个明显的变化，一是行省制的发明并推广，二是奴隶的激增。行省制的创造与推广极大地便利了罗马对被征服地区的奴役和剥削；而大量战俘和平民被掳掠为奴，则是罗马奴役被征服地区人民的赤裸裸的表现。罗马在共和国早期已经存在奴隶，不过那时候是少量的；自从领土大规模扩张后，奴隶成批量的涌入罗马，导致罗马的方方面面都充斥着奴隶。

光听“奴隶”一词，好像听不出太凄惨的感觉。事实不是这样的，奴隶是罗马生活最悲催的一类人。首先，在罗马，奴隶没有被当成人，奴隶像商品一样，在市场上明码标价。其次，奴隶没有任何权力，哪怕是最基本的生存权也没有，像财产权、荣誉权、人格权和婚姻权等平民权力，奴隶更是想都别想。第三，家庭的奴隶会承担各种杂活，而大商人奴隶主会强迫奴隶干各种手工业工作和采矿工作，这类奴隶住在最破烂的房屋里，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存水准。也有少数奴隶会从事一些舒服的职业，比如教师、图书管理员、基层行政人员等等，但这毕竟是极少数有学识的奴隶才能胜任。第四，大多数奴隶主都很变态残忍，为防止奴隶逃跑，他们给奴隶做特殊标记，比如脸上刻字、带上锁链等等。一旦奴隶犯事或者逃跑了被抓回来，奴隶主会严厉惩罚他们，断肢、割鼻、挖眼等等酷刑常常施加在他们身上。有些奴隶老实巴交，但遇到了变态的奴隶主，命运也很悲惨，常常被毒打、折磨。

大约在公元前6世纪末，罗马就已经出现债务奴隶，就是把那些欠钱不还的人拘禁为奴。这种行为是受法律认可的，当时的《十二铜表法》明文规定：债主可以将欠钱不还者拘禁为奴，或者可以直接卖掉。债务奴役制使那些失地少地的罗马平民深受其害，也助长了奴隶主大肆兼并土地，这也是激起民变的因素之一。

公元前4世纪中叶，货币开始在罗马出现，罗马市场日益兴盛发达，也是自给自足的农村经济逐渐瓦解，整个罗马社会都卷入商业经济中。此时的罗马债务奴役制也出现了新的特点，那就是欠高利贷者被变卖为奴的情况日益增多，这使得债务奴役制火上浇油，激起了更多的民变。平民反对贵族的内容之一，就是要求废除债务奴役制。反奴斗争一直持续了100多年，直到公元前326年，罗马公民大会终于通过法律，承认废除债务奴役制，但不等于废除奴隶制。因此，罗马开始走上了奴役外族人的“广阔”道路，这也是罗马向外发展的动力之一。

共和初期的罗马，债务奴隶是奴隶群体的主体，但只占社会少数人；到了共和后期，债务奴隶制虽然取消，但罗马境内的奴隶却越来越多，且成了社会居民的主体。这其实很好解释，跟罗马在那段时期的活动密切相关。

罗马从建国初开始，一直不停地在打仗，直到公元前265年，罗马统一了除波河流域的意大利半岛。但是，那段时期的罗马只在意大利本土作战，对外作战很少，因而罗马没有获得大量的战俘奴隶。但接下来的战争，使罗马境内的奴隶成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公元前264年开始，罗马与迦太基爆发了三次布匿战争。三次布匿战争都以罗马战胜而结束，给罗马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其中之一便是奴隶的激增。三次布匿战争长达118年，在给罗马带来巨大破坏的同时，也给罗马带来很大的社会经济效益。罗马为支持经年累月的战争，将大量的适龄公民送上战场，很多公民兵因此战死疆场，导致国内土地大片的荒芜；同时在第二次布匿战争期间，汉尼拔率兵直接攻打罗马本土，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罗马城市和村庄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平民也被大量屠*，这也导致了罗马的很多土地没人耕种。幸运的是，罗马打赢了布匿战争，并趁机征服了西班牙地区，以及打败了东方地中海诸多国家。在此期间，罗马获得了大量战俘，并将他们变卖为奴，并强迫这些奴隶去种地。

除此之外，种地肯定不需要太多的奴隶，因而奴隶还被用于其他方面。罗马征服了地中海沿岸广大地区，不仅仅是领土扩大了，贸易的市场也扩大了。贸易的扩大使罗马的农业、矿业和手工业的繁荣急需大批劳动力，罗马公民又战死大半，只有用奴隶来充当劳动力。在另一方面，罗马领土扩张了，还建立了很多行省，增加了很多行政机构，因此需要大量的基层行政能手，这些人只有希腊地区的“战俘奴隶”能担任。

总而言之，布匿战争、马其顿战争和叙利亚战争之后的罗马，涌现了大量廉价的奴隶，这些奴隶要么去种地、要么去手工业作坊、矿场和基层机构干活。

仗总有打完的一天，和平日子总会到来，罗马人打仗也是为了过更好的日子。如果不打仗了，罗马还会获得奴隶吗？答案是肯定会。不可否认，战俘是罗马获得奴隶的主要来源，但不是唯一的来源。在罗马攻打东部地中海的时候，获得的很多奴隶就不是战俘，而是海盗。爱琴海地区“盛产”海盗已不是新鲜事了，这些海盗主要是地中海沿岸各国的失地少地的平民，也有很多因奴隶主战死而出逃的奴隶无处可去，就下海做海盗。罗马为了保证商路的安全，就顺便拔掉了爱琴海的海盗据点，将大批海盗俘虏为奴。

在罗马，弃婴行为一直很流行，而且是合法的。在罗马的家庭中，家长拥有对子女的生*予夺大权，经常将四肢不全或营养不良的婴儿卖掉或直接扔掉，这些弃婴很多被人抚养为奴，或者被人转卖为奴，这是一群不可忽视的群体。

罗马向外征服的时候，打败的不仅是敌方的军队，还会征服敌国的城市和村庄。罗马仁慈的话，会给予一部分降民公民权，大多数情况下，地方居民会被变卖为奴，而这也成为罗马奴隶的又一大来源。还有一个最稳定的来源，那就是奴隶主“自产”，罗马很多大奴隶主手里有大量奴隶，为了持续性地获得奴隶，他们会允许奴隶结婚，鼓励他们生“二胎”。因为罗马官方规定，奴隶结婚所生的孩子还是奴隶。其实，罗马还有许多获得奴隶的方式，只不过那些都不是主要方式。

奴隶是罗马最特殊的一个群体，是时代的产物。虽然奴隶制度非常反人类，但是奴隶确实促进了罗马方方面面的进步。从罗马共和国后期开始，奴隶开始成为罗马主要的劳动大军，也是罗马的一群举足轻重的人物。奴隶使得罗马的农业、手工业、矿业等行业重新繁荣成为可能，使得行省制度正常运行成为可能。关键的时候，奴隶也能被征召入伍，替罗马打仗卖命。总而言之，奴隶是很渺小、也过得很惨，但他们发挥的历史作用不应该被忽略，他们也值得获得自由人身份。

作者：承宣布政使司，鱼羊秘史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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