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流沙河诗歌特点,现代诗人流沙河的诗

首页>文化>作者:YD1662023-04-14 13:28:07

·张 放·

作家流沙河诗歌特点,现代诗人流沙河的诗(1)

作者与流沙河早年合影

  流沙河先生是我的恩师,虽然从没沿袭传统拜过门,举行过什么仪式,但数十年来,先生对我的教导、提携、帮助乃至斧正,称师道徒都不为过。

  先生是于2019年11月23日辞世的,当年的春天我们一行包括龚明德教授还在新都区清流乡梨花林盘相聚,有一镇日的长谈,并多摄影留念,这也成了自己今生可以告慰的弥足珍贵的回忆与纪念。其时先生声带已经沙哑接近喑哑,背也如弯弓射月,但他壮年翩翩风度、恍如鹤行千里的朗朗形象,仍时刻浮现在我眼前——

 “看熊猫儿,要收门票的”

  大约是1979年冬,我们四川大学1977级同学其中主要是锦江文学社诗歌爱好者,一同应邀去《星星》诗刊参加座谈会,这次会议的动力与吸引点在于听说与会有刚刚获得平反改正重新返回《星星》编辑部工作的流沙河。先生复出即进入创作喷发期,当时在国家级刊物发表诗作,引人注目。

作家流沙河诗歌特点,现代诗人流沙河的诗(2)

  当年会议讨论主题似乎是青春诗写作啥的。尚比较调皮的同学当场表明了是有来看热闹的意思,举座闻之莞尔,坐在对面沙发边上的流沙河先生听了,清癯且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苦笑,他打趣说:“看熊猫儿,要收门票的。”他说话声低,并不怎么看人,而是双手夹于双膝,俯首少言语,非提问不作答。他似乎已养成习惯,好像还有些“自惭形秽”。

  半场休息我上后花园厕所与他对面相逢,他甚至主动让于小径边上,似乎我是个大人物,比他年长。我当然过意不去,颔首称呼他老师,还问了个什么不要紧的问题,他如何作答我现已记不得了。总之,首次见面的印象是十分拘谨的。算来那时先生不过48岁,但与我们一批风华正茂的大学生相比,他可能感觉自己年纪已老大,谨言慎语之外,似乎也十分珍惜时间,座谈会一结束立刻玩消失,不作逗留。

  “你必须要心中有,笔下才有”

  这就到了上世纪80年代初始,我凭自己对流沙河诗歌的阅读感受,选择以研究他生平作品为毕业论文开题,这得到导师著名诗歌评论家尹在勤老师积极认可,经某次诗歌研讨会后,尹师归来对我高兴地说“沙河表示大力支持”。

  总之我就去拜访流沙河先生了,其时先生已如杜诗所咏“一洗万古凡马空”的样子,初见那种生涩、拘谨甚至自卑早已卸去,出现的形象是清新和乐、亲切直率、诗意幽默甚至有些风流倜傥,当时应该是他诗歌创作的高峰,据我论文当年列举,几乎每天都有创作,《梅花恋》《一个知识分子赞美你》《直路颂》《孤立颂》《太阳》《老人与海》等,像苏联喀秋莎火炮一样密集,连续发射并命中目标,产生轰动效应。

  记得他在《星星》诗刊小院右厢临窗工作,办公桌对面就是他的夫人何洁女士,专属收发编辑部诗歌来稿登记类,亦颇便于照顾他的作息。我就看见何洁研墨,先生书写的场景。有一位银鬓老太出现在窗外,先生看见即起立恭敬称呼“妈妈”,原来这是他岳母。而何洁女士当着外人也亲切地称呼丈夫“老九”,这不是绰号,是流沙河先生真的在族中排行老九。

  我往返借阅资料,有一次,流沙河先生很是慎重地从抽屉里取出一件来信,似乎已将其装裱,很珍惜地向我展示,并经考虑后同意我要求借回去“研究”,记得那是北方一所小学抑或初中的学生以集体名义写给“流沙河爷爷”的,对其《太阳》新作赞不绝口,事实上这首诗作也长期入选全国语文通行教材。一晃四十多年过去,流沙河先生白皙纤瘦而暴露着青筋的双手非常郑重地向我展示邮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不期“大人欢心”,即使是小学生,但得一知己,尤其是下一代的欣赏,他那种衷心欢喜令我感动。

  而另一次我去拜访他,他恰要到北京去参加全国文代会,西装革履,穿越四合庭院十分轻盈洒脱,拿今天的话说是有些“帅呆”和“小白”。那次会议回来他讲述与舒婷等人就诗歌要不要朦胧化进行了连夜激烈辩论云云。总体说来,他的观点是赞成含蓄,但不刻意朦胧甚至晦涩。“你必须要心中有,笔下才有”,他念叨着这句老话,像是争论的余波未平。

 “我这个是不要钱的”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更是成为流沙河先生家中常客,连他儿子鲲鲲也听得出敲门声是“张叔叔”。沙河先生先后两任夫人,对我都不排斥与轻视,前者如同大姊,俨然老友;后者亦颇礼遇,文心有同。

作家流沙河诗歌特点,现代诗人流沙河的诗(3)

  例如上世纪90年代后期陕西有一次研讨会,我应众文友之邀贸然去向先生讨字,沙河师听闻不嫌叨扰和莽撞,应承后竟连书四条幅给我,我取件时羞涩地从怀里掏出两千元来时,他手一把摁住我手说:“我这个是不要钱的,如果问你要,你这点远远不够的。”他这个动作在我当年写论文将家乡一点儿土特产带到他编辑部时,也有过一次遭遇,他摁住我手拒绝我送礼的同时还对壁板另一面努嘴悄声道,谨防别个听到。他的隔壁其时是《当代文坛》编辑部,他这一搞我都不好意思了,真像是行贿一样,其实只是一点点菲薄心意,但在先生看来,物质即为“束脩”,很不能免俗。

  当然,我亦曾让先生有所不乐,有过误会,说来也是我的教训。我在某报撰文评论先生身世作品,据他的《锯齿啮痕录》回忆阐述先生早岁身世,不够谨慎,有一处未加核对而出错,据说先生看见发了脾气。但这只是一抹轻烟,我也未曾向他当面道过歉,先生似乎早已释怀,从未在我面前提及。仍旧每见必畅谈,无拘无束。

  追述往事,不胜记录。先生于我,恩重如山。他的率真,他的浪漫,他的诗情画意,疾恶如仇,鼓舞着一大批国内外后学“发育”成长,在传承中华优秀文化的同时,亲近民主、自由、维新的现代开明作风,这种中西结合的前沿性质的影响在先生身后,仍然丝毫不见褪色。这就叫“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吧!   (摘自《随笔》2022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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