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拂

文/石清华

晚餐后与老婆脚踏夕阳，在清凉的晚风搀扶下去长江边散步。

出小区向东，运送建筑材料的大货车扬起的尘雾把方圆几十立方米的空间笼罩在昏暗中。恰好经过的行人，哪怕退到公路的最边缘，把口闭上、用手掩鼻，还是有种呛人的汽油烟味钻进心底，让人有种窒息之感。那种求生的*使得路过者加快速度向前跑，冲出雾霾区，张大嘴吧，大口喘气，管他什么混合气体，统统吸进肺里，身心健康的问题已不重要，暂且活了此时再说。也许有不少人无奈地叹息：住在僻野多好啊，跑到这城里干什么呢？

我与老婆都活着走到了江边，已是另外一个世界。大堤上的水泥路上，虽有大小车辆往来，但洒水车时时光顾，洗尽尘埃，使得公路的上下左右空气清新。从堤面到大堤两边的不同位置，都是“饭后百步走”的人们。他们或快或慢，或说或笑，或唱或跳，把一天、也许一周的喜怒哀乐统统抛在脑后，与轻拂的晚风共享这逍遥的时光。

我与老婆在江水边紧三步、慢三步，进两步、退一步，清澈的江水把一双长长的影子在散碎的金波里摇来晃去，又返老还童地尽享摇篮的舒适。一边行走一边说笑，老来无事，又还走得动，时时同来同去、影儿双双，可以相互照应，正是少年夫妻老来伴。老婆将其摄下后发给远在外地工作的儿子、媳妇，他们把嘴夸张成“O”状：“啊，爸爸、妈妈好幸福哇。”

游玩得有点倦意时，站在护坡的石块上，弯腰捧一抔晚风送来的凉水，满脸涂抹几遍，胜过任何灵丹妙药，旋即神清气爽、体力倍增。望江中上下的货船，观脚下翠草的摇曳，看男女老幼安闲的步子，真有点舍不得这个世界。这人可能就是个怪物：有时悲观厌世、巴不得早点升仙；有时满心欢喜，恨不得长留人间。

江岸散步休闲的人之外，便是钓者云集。在江水边目之所及的上下几千米，但见钓竿疏密相间。众多的钓竿你低头、我昂首，俯仰之间，闪着银光的大小鱼儿住进了钓者的网中。太小的，又送回江中：去吧，长大了再来。钓者的网中，大多是十五厘米左右的刁子，圆圆的鳞片，细长的身躯，小而黑的脑袋，挺惹人喜爱的。我爱它是绿色食品，用点青椒炒成阳干刁子，来一杯浊酒，有种飘然若仙之感。

每位钓者的网中，少的三五条，多的挤挤挨挨。从钓者专注的神情看，丝毫也探测不到因收获的多少而悲喜。也许，他们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收获的多少可能就不那么重要了。是呀，人生忙忙碌碌一辈子，回首往事，到底干了些什么，收获了多少，也不好统计。反正干了自己应该*，干了自己喜欢*，没有虚度此生，也就释然了。

夕阳一头扎进西江，明天再来；晚风将送我们归去，还可明天再来么？

（2020年5月30日）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