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经历了爱别离,那时候他想抱抱她给她安慰,可是已经没了立场。
如今,他终于可以不顾及繁文缛节,不顾及众人异样的眼光光明正大的抱她了。
他颤抖的手向袁今夏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害怕与克制。
他怕他一眨眼袁今夏就会从他怀中溜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他怕自己情绪激动时太过用劲,伤了她。
他委屈,是因为他从未好好保护过她,每每都是在她受伤之后自己才会迟些片刻来到她身边。
“大人……”袁今夏眼中带有迷茫的恐惧和不敢置信,她没想到她的金甲神人真的来了,此刻就在她眼前。
“今夏,别怕,我来了……”陆绎不知她伤在何处,不敢轻易碰她,手下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车架,他小心翼翼的将她安置在马车里,这才返回来与大娘大叔道谢。
“今夏,林大夫已经到了,我已告知伯母,这些日子你便在陆府养伤,六扇门我也替你告了假,你不必担心俸禄……”陆绎的双手轻轻拂过袁今夏毫无血色的面庞。
她微闭双眼,静静的靠在陆绎肩头,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吐纳,伤痛的折磨使她失了以往的活力。一双手臂,哪怕受伤也箍着陆绎的腰肢不曾放开。
“大人……我好痛……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袁今夏说着竟流下眼泪。这一刻,她卸下所有坚强,像一只病弱的小猫躲在主人怀中向他诉说自己的艰难。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都在,大家都在呢。”陆绎一时也被她哭得慌了手脚,那种感觉就像当年他将她从严世蕃手中抢来一般。
陆府。
客房其实早就收拾好了,林姨也已经准备多时了,她听说有了袁今夏的消息心中虽然松了口气,到底没有见到人也放心不下。如今看到人还活着,只是受伤重了些,心中虽然紧张,却也不再害怕。
袁今夏伤得很重,后背除了刀伤便是划痕,胳膊上的伤口又深又长,少不了一番折腾,更重要的是腿也骨折了。
“姨,轻点轻点……疼~”袁今夏趴在床上,任由林菱揉圆搓扁。
“你不妨再叫大声些,陆绎就在门外,让他听听你究竟有多疼?”林菱语气有些冲,手底下到底还是轻了些。
如今怕是谁都管不了她,可是一听说陆绎还在外面她便自觉的咬着帕子不再喊叫。
“今夏,你说平常也就罢了,如今离你成亲之日也不短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在家里养着?整日出去打打**的,弄得自己一身伤不说,还让大家都担心。
要是你这伤在成亲之前养不好,岂不是又要另算日子?你可以为陆绎考虑过?他这些日子也忙得脚不沾地,这两日为了寻你,不眠不休,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你们两个这么多年来历经千辛万苦,如今好不容易就能修成正果了,中间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呀,姨也知道,若是让你放弃捕快的差事你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姨只有你一个外甥女了,姨希望你余生顺遂,平平安安。”
林菱语重心长,袁今夏最见不得她如此,于是拉着她的手向她保证日后会爱惜自己,并且这一次一定好好养伤,好好喝药,绝对不会乱跑乱动,让她担心。
这样的话这三年来林菱已经听过不下千百回了,袁今夏每次都这样说,可每次都做不到,一有什么危险,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
“你呀~”林菱认为自己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袁今夏实在不听,她也没什么办法。姑娘家大了,有主见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尽力护她平安。
陆绎耳力过人,林菱的一番话他也听在耳里,只是没想到林菱居然会劝袁今夏为他着想。
他一直以为,就算当年他入了诏狱,可是陆家欠她们夏林两家的始终还不清。他本想着林菱能同意将袁今夏嫁给他已经是此生最大的幸运了,不曾想此时居然还会拥有另一番惊喜。
“今夏的伤已无大碍,只需要每日换药,我再熬几副汤药来,你督促她喝下即可。”林菱提了药箱出来,皱着眉头看着陆绎。
“今夏此番确实莽撞了些,不曾考虑到你与她二人之间的事,这些日子让你忙里忙外上下操持也是不易,陆绎,辛苦你了……”林菱面对陆绎难得放缓了语言,她如今不过是个担心外甥女受苦受难的姨母罢了。
“林大夫放心,今夏在此养伤,晚辈绝不怠慢,更何况我与她已然过了文书,她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照顾妻子应当应份,林大夫不必客气。”陆绎俯首,林菱也不知该说什么。
岑欢一听说袁今夏受了伤难过不已,吵着闹着要去照顾她养伤,岑愉虽然也有些心动,但还是不忘规劝她。岑喜已经回来了,如今正在聆听陆绎的吩咐。
“大人……”陆绎前来探望袁今夏,见她腿上打着石膏,胳膊上缠着绷带,一副可怜模样。
“不是都说了让你小心些,这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吗?如今弄成这副样子,你可是安分了?”陆绎也不想训她,可一想到她如此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又不得不冷脸。
还好袁今夏是个心思开朗的,面对陆绎的数落,不仅几句话将他哄得眉头舒展,更是在她的连连保证之下让陆绎哭笑不得。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好好养着吧。”陆绎摇了摇头,正想出去却被袁今夏拉住。
“大人,姨说了,我这腿虽然骨折了,可是用不着一百日便能好,不会耽误咱们成亲的。”袁今夏想让陆绎陪她说几句话,又害怕耽误了他的公务只能说了这一句便放开了他的手。
“成亲可以另选日子,你要将自己的身子彻底养好才行。”陆绎还能怎么办?这是他看上的人啊,可不能与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