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头地处黄河上游靠下一点的地段,曾经的水旱码头沟通了东、西、南、北的商贸往来,也曾将汉族和少数民族的文化绾结在一起,使之相互间得以更频繁的交融与渗透。如今,包头又是一个蒙汉杂居的中大型城市,蒙语和汉语成为她的共同语言。因此,包头汉语方言是相对于包头的蒙语方言而言的。
包头汉语方言有根有源,有枝有叶。是中国古老语言的一种,也是近现代具有一定代表性的北方方言的一种,有较为显著的特点。当然,作为汉语语言,它也同时具备汉语语言的共同特点。
我们先看包头汉语方言的特点:
第一个特点:词语音义异化
因为时间久远,又没有文字记载,方言发展到现在,难以找到恰当的文字来记录它,就是说,很难找到恰当的字来表示音节。所以,就有可能随意使用同音字来表示,事实上,汉语方言的音节与现代普通话的音节不完全吻合,倘若以普通话的音节为样本,在包头方言中去嵌合对应的字,往往是字不对义,“文不对题”。给人的感觉也就往往如同外语的音译。
另外,包头汉语方言中有许多字词是古老字词的延续,读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按照普通话音节去查字典、词典,查到字,音已经变了;查到音,却没有这个字,所以,只好找近义词或同义词来代替。因此,包头汉语方言中的词语,字不通音、词不达义的现象较为普遍。
第二个特点:语音特点
普通话共有419个音节。与普通话音节相比,包头汉语方言起码少124个音节,至少有66个音节是普通话中没有的。
用普通话的音节拼写包头汉语方言,缺少1个声母、4个韵母。这就造成了用普通话音节拼写包头汉语方言的困难。只好借用国际音标中的字母,来完善拼写包头汉语方言的声母和韵母。
包头汉语方言中的入声非常普遍,加上与普通话相同或相近的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可以说是五音俱全,连同儿化该是六音不缺。
与普通话音节比较,在普通话中是阴平的字,在包头汉语方言中大多是阳平,少数归到上声、去声和入声;在普通话中是阳平的字,在包头方言中多是阴平,少数归到上声、去声和入声。
包头汉语方言中没有前鼻音,只有后鼻音。如:“分、风”都读作“fēng”;没有舌尖后音,只有舌尖前音,如:“诗、思”都读作“sí”。
与普通话相比,一些词语祖音没变。比如:“耕地的耕,读——jīng;节拍的拍,读——pia;褪下来的褪,读——tòng;吓了一跳的吓,读——hà”,如此等等。
第三个特点:包头汉语方言中的儿化
非儿化不读。一些单音名词的表达必须儿化,若不儿化,则不读这个音节。如:“明儿”不读“明”;“袄儿”不读“袄”;“梨儿”不读“梨”;“猫儿”不读“猫”等。
儿化后的词语表示小或小巧:比如:“棍——棍儿;片——片儿;块——块儿”等。
儿化在形容词的双音叠词后,加大范围或加深程度。比如:“亮亮儿——就是很亮;脆脆儿——就是挺脆;香香儿——就是很香”等等。
第四个特点:包头方言中的反切,也有叫切口的,就是有时候把一个字读成两个音,有时候又把两个字读成一个音。把一个字读成两个音的,你比如:
棒子的棒,读成——不浪;
大街小巷的巷,读成——黑浪 (hàng));
一条两条的条,读成——绨缭”等。
把双音词读成单音的,比如:
不用,读成——甭(bìng);
圪哇,读成——呱(gua)等。
下面,我们再来看看包头方言的语法特点:
我们主要来看叠词的运用,有七种情况:
第一种、亲属称呼上大多数可以叠用。
比如:称呼父亲为——大大;
长辈称呼晚辈时一般不叠用,只有“奴奴(nāo nao)”叠用;晚辈称呼长辈时,“姥爷、姑父、姨夫、姐夫”等不叠用。
第二种、叠用后表示小或小巧。
比如:蛋,读成——蛋蛋;
豆,读成——豆豆”等。
第三种、叠用后加大范围或加深程度。
比如:紧就(紧凑),读成——紧就就;
圪搜(磨蹭),读成——圪搜搜”等
第四种、叠用后取代词语的后缀“子”。
比如:把子,就是把手的把,读成——把把;
篮子,读成——篮篮;
侉子,读成——侉侉;
钵子,读成——钵钵”等。
第五种、叠用后使词语的语气舒缓,增加一定的节奏感和音乐美。比如:
平展,读成——平展展;
圪哇,读成——圪哇哇;
不浪,就是棒子的棒,读成——不浪浪,等等。
第六种、叠用使一些无意义的双音词产生一定的意义。
比如:
温秃,这个词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读成——温秃秃,之后就是形容水温不冷不热;
笑盈,也没有什么意义,读成——笑盈盈,就是形容人欢喜的意思了;
绵瓦,也没有什么意义,读成——绵瓦瓦,就有了太稀,触碰后感觉太软和的意思了,等等。
第七种、叠用后使有意义的双音词产生新的意义。
比如:麻糁,就是麻子榨油后的油渣,读成——麻糁糁,就成了小而细碎的意思;
一出,就是一次、一场的意思,读成—— 一出出,就成了离家出去再不回来或再回不来的意思;
扑拉,用手往左右拨或摊开的意思,读成——扑拉拉,就成了象声词,象鞭炮响的声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