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旭

脸谱是中国戏曲人物面部图案化的性格化妆，是中国传统美学神似高于形似在化妆上的一种反映，是以夸张的色彩和线条来改变演员的本来面目的造型艺术。它不光是色彩的涂抹，同时通过对骨骼、气质、脸纹的不同表现，以示性格之不同。“用几条极简单的笔画，几样单调的颜色，就把剧中人的个性、年龄、身份，甚至是忠是奸完全活现出来，这是何等高妙的绘画。”

脸谱是在面具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涂面化妆，明代脸谱最有代表性。以京剧为例。一般分丑角和净角两类。丑角脸谱特点，着色部位都集中在鼻眼窝处。

文丑为豆腐块、腰子形，如汤勤、蒋干。武丑多勾枣核脸，如时迁、杨香武。

净角脸谱基本分为整脸：如关羽的红整脸，包拯的黑整脸，曹操的白整脸。再细分还有黄盖的红六分脸，尉迟敬德的黑六分脸；三块瓦脸，以黑色来夸张眉眼鼻三“窝”，给人以粗眉大眼、竖眉立目之感，如孟良的花三块瓦脸，马谡的白三块瓦脸；十字门脸，由“两堂脸”和三块瓦脸综合变化而成，其特点是自脑门顶至鼻子尖的黑色立柱纹，同两个黑色眼窝合起来，很像一个十字形，故名。如项羽、牛皋花脸，亦称碎花脸，是脸谱中色彩构图最复杂的。如窦尔敦的兰花脸，周通、杨延嗣的脸谱给人以凶猛、怪异的印象。

歪脸也属花脸一种，特点是色彩、构图不对称，强调表现人物面貌的反常丑陋，如李七、葛瑶明，脸邪心不正。不过脸谱丑，实际是美，因为是图案，很讲究形式美。

还有神怪脸谱，如孙悟空、钟馗等。

脸谱的画法分勾脸、揉脸、抹脸、破脸等。勾、抹脸都是用毛笔蘸颜色勾的，揉脸用手指将颜色揉在面部上；破脸指左右不对称的，这三种中都有破脸，是—种以贬意为主的脸谱。

在戏曲舞台上，为什么曹操要画白脸，关羽要画红脸，包拯要画黑脸?

这不光是为了好看、为了色彩的强烈对比，而是为突出一个人的性格，更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脸谱属一种图案化的化妆艺术，它虽有一定的生活为依据，但已艺术变形了，是一种形象的异变，背离了一定的规则及比例的几何和谐。脸谱的变形含有“离形”和“取形”双层意蕴。

“离形”是指不拘泥于生活的自然形态，敢于夸张、粉饰。如关羽，史载“面如红枣，丹凤眼、卧蚕眉、七星痣”。结果夸张为红脸。包拯传说脸色黝黑，根据他的气质夸张为黑脸，并引申铁面无私。

这样就常用不同的颜色来区分人物性格、气质。如用红色表忠勇，象征正派；用白色表奸诈，象征阴险毒辣人物；用黑色表憨厚、猛直，象征大公无私；用黄色表骁勇，象征性格凶暴；用蓝、绿色，表刚强勇敢，象征侠义豪爽；用金银色表神怪等。

“取形”是指讲究章法，将脸部一些重要部位的色彩、线条，巧妙地组织归纳到一定的“形”的图案中来。通过取形达到“离形得似”的目的，更进一步传神、性格化。如同是以黑色为主的脸谱，则有项羽的哭脸(倒垂脸，一副倒霉相，表英雄末路)、张飞的笑脸(表一生不愁)、包拯的愁脸(再加额头上“月牙”，表他日断阳，月断阴，理不清民间冤案而愁)。

脸谱传神往往同寓意结合。如鲁智深的脸谱，一对螳螂眉取象征意“好斗”，粉脸又象征是个肉和尚。又如杨七郎黑脑门草书一“虎”字，象征白虎星下凡。

文/肖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