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秋志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能是什么事?从他嘴里出来的,一定不是好事。
陈大虎支起长毛的胳膊,两眼眯成一条缝,身子差点掉到炕下,一脸意味深长地坏笑:
“兄弟,咱打开天窗说亮话,老一辈人的事就不多扯了……嘿嘿,你给俺保个媒,俺也想法让你成好事……就是嘛,你姐也老大不小了,你给说和说和,让她跟俺好一回。别看俺娘平时最恨你娘,可她听俺的,还有那刘芳,都听俺的。你姐虽说二十五、六,岁数不算小,可长得却是咱镇上最水灵的闺女儿。等你姐跟了俺,俺就是你姐夫,刘芳是俺弟媳妇儿,咱们这些人,多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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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耻地眨动小眼睛,一动不动等着秋志的反应。只见秋志瞪大双眼,极度的气愤让他差点蹦起来。
陈大虎嗜酒如命,恶霸一个,在镇上没少干坏事。头个媳妇就被他喝多打跑的。三邻五乡的人家哪个再敢把闺女嫁他?平常,也只是跑到刘芳这儿开开诨。何况,李陈俩家在镇上如此尴尬的关系,真要结亲家,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瞧你那熊样,嘿嘿,实话告诉你,老子真稀罕你姐。那回赶集见了她,啧啧,真俊,老子魂都酥了。”陈大虎吐了一口浓烟,从喉咙呛出一口没心没肺的笑。
秋志脸上瞬间蒙了一块绿布,轻轻一扯会裂出大口子。他急躁的从地上挪到凳子上,又从凳子上蹲到地上,沮丧地将脑袋耷拉到裤裆。这混蛋竟想姐的好事,去他妈的吧。他李秋志再窝囊,也不能拿自家姐妹换媳妇儿,何况,刘芳会听他的?可是,这发了情的小男人却无计可施,既没有摸起板凳砸对方个头破血流的勇气,又下不了和这风流寡妇了断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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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芳提着烧饼和猪头肉气喘吁吁进来,一看他的模样,又有点心疼,认为他还在为方才那事生闷气。
女人拿大眼珠子剜他,意思是说,瞧,你又作难了吧,非把男女这档子事看这么重,不就那回事嘛。还哭着闹着要娶俺,你能斗得过陈大虎?话又说了,你要真娶了俺,也别嫌头上长“大草原”……
今天这事,她故意让秋志“碰”到的。可看到他生闷气,又嫌他不争气人太软,有心劝慰,碍于陈大虎在跟前,只好故意不理他。
刘芳扭动丰满灵活的腰肢猴子似地忙来忙去,越发卖弄起来。她仍被瞒在鼓里,以为这俩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呢。她将小桌放在炕上,摆好食物,从犄角旮旯拿出一瓶喝半拉的酒,嘴里嘟囔:“来来,快尝尝,这家的猪头肉可地道。”
陈大虎伸出舌苔厚厚地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打了一个舒坦的哈欠,扔了烟头,顺势在刘芳屁股上狠狠掐一把。
“兄弟,先吃饭,吃饭!”他咝着一嘴黄牙,两只脏手在被褥上胡乱抹着,拿起烧饼和猪头肉往嘴里塞,边吃边像男主人似的招呼秋志过来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