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人们将长寿作为一项事业来追求,通过各种科技手段期望延长寿命,然而长寿真的好么?
《纽约时报》资深记者约翰·利兰从2015年起,便开始操作一个题为“年过85岁”的系列报道,在他追踪采访的六位纽约老人中,所有人似乎都失去了点什么:视力、听力、配偶、子女、同伴、记忆……
然而每当问到老人死亡是否令他们害怕,几乎所有人都作出了否定的回答,活得太久让他们害怕,而死亡可以解决活得太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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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当独生子女步入老龄化社会,人们正被迫迎接一场不断提前的“中年危机”。写作这本书那年,55岁的作者刚经历了离婚,人生首次单身的他必须独自照顾年迈的母亲,而她最大的愿望竟是去死。
当我们大多数人天天面向未来而活,在未来的重担下辛劳,老人们免除了这个烦恼,他们更活在当下,看到事情好的一面,接受坏的一面。
如果说年轻人从未思考过死亡,那么对于约翰探访的老人们来说,晚年的智慧之一,就是承认死亡和变老是生活的一部分。约翰·利兰很想知道,这些历经岁月的老人,是如何化解生活的困境,又是如何度过眼前的当下。
活得更长与活得更好
所有人都失去了点什么
变老是命运恩赐的礼物,但这份礼物也显得沉重,约翰.利兰采访的六位老人,每位都面临着各自的生活难题。这6位老人老人可能是非裔、移工、白领、资深电影人,都伴有失能、失落,但他们仍设法让人生快乐,并试着自处。
在相爱60年的伴侣去世后,约翰·索伦森丧失了对生活的大部分兴趣,他独自在曼哈顿上西区生活了6年,今年91岁的他孤孤单单、不愿离开公寓。
约翰·索伦森会在不经意间提起,因为不能再做以前那些事而产生的挫败感,也会因为无法原谅自己日渐衰弱的身体,而拒绝使用助行器或轮椅。
指关节通风后,他一度连自己吃饭都成了问题,几乎抬不起胳膊梳头,有时候只能像狗狗一样把嘴凑在盘子里吃东西。
来自中国香港的黄萍 今年80岁了,她说,老的时候必须选择让自己快乐,不然会变得更老。她有些失忆,但现在仍天天和好友一起打麻将。图片来自《长寿的代价》
相比约翰,91岁的鲁思·维利希或许更“幸运”一些。
这些年来她一直生活在布鲁克林有生活辅助设备的一家机构 ,她为此卖掉自己的房子、车子,这也意味着失去了自己的居所和朋友 。
对像鲁思一样的老人来说,养老院使他们能够摆脱子女获得独立。在养老院,大家在同一屋檐下开展活动,身边都是和他们差不多的人,按照年龄和体能区分。
鲁思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性,年轻的时候任何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但自从搬到新的养老院之后,就动得越来越少。冬天就要过去,整个城市还被包裹在冰雪之中,她还在因为几个月前的出行感到疲惫不堪。
住进养老院的鲁斯不希望孩子过度保护,也在依赖之中找到新的关系。图片来 自《长寿的代价》
这些热情、古怪、苛刻、风趣、睿智、啰嗦的老人们,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都成为了约翰·利兰的长辈,约翰说:“和他们在一起,我不再自以为了解生活“。
对于大多数老人们来说,肌肉萎缩导致的行动不便成了他们首要面对的问题。事实上,人类从中年开始就会渐渐出现一种叫作”肌肉萎缩”的状况,人到了80岁,会丧失大约三分之一到一半的肌肉组织。
在约翰.利兰第二次去探望鲁思的时候,鲁思向他讲述了前一天去看医生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