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地驰援武汉的医疗队伍中,心理医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要援助的不仅有患者,还有与他们并肩战斗的同事。武汉火神山医院心理医学组心理专家郝银丽,用微笑和行动感染着身边的患者和战友,所到之处遍地阳光,温暖为向,让所有人鼓足勇气顽强地和病毒战斗。
“全副武装”的郝银丽医生。陈立夫 摄
“人类是有感情的生物,有时候一个微笑就能传达所有的信息。尽管我也害怕,可我深知自己身为军人的责任,我要做的就是用微笑战胜内心的恐惧,也对抗患者的心魔。”在战疫一线,即使隔着厚厚的防护服,每个人也能感受得到来自郝银丽的温暖。这是一种希望的力量,同时也是必胜的信念。
“一开始,很多病人很恐惧,对这个疾病的恐惧、对被隔离的恐惧,也有很多病人的依从性特别差,其实这都是一种不安全感。他会不停地寻求关注,寻求别人对他的帮助。” 病房里充斥着焦燥与不安,每天奔波于各个病房的郝银丽积时累日心里难免也有这样一种强烈的感觉。
“当所有的话语和文字进不到内心时,微笑就是打开心房最好的钥匙。”有一位特殊的患者,没有家人的陪伴,只身一人来到了火神山医院。由于每天接触到的都是陌生人,患者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和抵触心理。细心的郝医生在查房时通过观察患者的饮食,发现了他的精神状态十分低迷,郝医生立即决定对他进行心理疏导。可患者一直沉默不语,对外界表现出极大的抗拒力。
郝银丽像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微笑着为其倒水、准备纸巾,慢慢走近他的内心世界。近一个小时的陪伴与开导,让患者逐渐有了想开口说话的*。
郝银丽与患者合影。陈立夫 摄
隔着厚重的防护服,患者近乎哽咽的声音让郝银丽的理解过程十分艰难。她能感觉到,患者是想把多日来的焦灼与不安倾诉出来。她从容又坚定地面对着患者,轻声安抚患者的情绪,在患者说得激动的时候尝试进行肢体接触,安抚背部、轻拍手背,以及和患者谈到外面的亲人,分散其注意力。一段交谈下来,看似轻松的心理辅导,郝银丽也是全身湿透。“他和我们诉说的过程,就是一个情绪释放的过程,一定要让他敞开心扉,患者信任我们,我们就要对他负责到底。”郝医生面带微笑坚定地说道。
即便是每天工作在病房中的医护人员面对未知的新型冠装病毒,也会有些紧张不安。
“医护们平时工作不会遇到如此数量的危重症和急诊,面对这样的情况,一方面是对画面有应激反应,晚上睡不好,脑子里面各种回忆;另一方面,会有职业挫败感。”
一位年轻的护士在参与救治患者一周后瘦了四斤,“睡不着,一旦有点睡意就做梦,黑白色的噩梦。梦里有人追我,我不停地逃,直至惊醒。白天工作时,总觉得防护没到位,强迫自己洗手,最多一天洗了20多遍。最初情况是特别危急的,有个房间的病人需要抢救,还在按压,隔壁房的病人又有情况,再跑过去查看病情,刚有点儿头绪,上一个病人又出事……”她整个人缩着,在郝医生的房间里倾诉,沙发椅只坐了一半。
听完她的诉说,郝医生总结道:“这是明显的职业耗竭感,2003年我参与非典战斗时就有调查显示,20.38%的人明确认为自己需要心理援助。另外,女性和护士的抑郁和焦虑更甚于男性和医生。”
郝银丽在传授工作经验。陈立夫 摄
郝医生给她做疏导,首先帮她分析和肯定自己的价值,“你是在参与拯救生命,病人好转了,无数家庭可能就因此完整了,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我们往往会向外围聊起,比如当初为什么来武汉,家里人是如何支持他们之类的话题。”郝医生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朝她微笑着,调侃她下次来的时候要蹦跶着来送水果。拥有相同经历的人往往会有感同身受,对方的一言一行才对自己更有影响力和说服力,郝医生的微笑就是鼓励她继续奋战的精神动力,仿佛在说,别怕,我与你同在。
接下来的几次疏导,这名护士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有时候也会与郝医生一起笑呵呵地谈自己的事情。
“只有用另一种吸引人的冲击力冲减这种紧张的氛围,才能更好地恢复,放下这段艰难的日子。”为了消除患者的负面情绪,营造一个轻松、积极的治疗环境,郝医生团队组织病区医患一起进行手指操训练互动、涂鸦减压放松、守护心愿墙、绘制心理抗疫漫画文化走廊活动。用新颖的娱乐方式转移注意力,患者出院后依然会每天坚持心理随访,全程跟随式维护患者心理健康。她的认真负责不仅治愈了患者身体的疾病,还在心理上给予他们呵护,让他们积极地迎接每一天的阳光。
郝银丽医生。陈立夫 摄
当战友们身心俱疲的时候,她和同事们互相在防护服上画国旗打气,这就是他们的日常娱乐,他们用这种方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能倒下,因为他们身后还有国家以及千千万万的百姓在等待着他们。
在此期间,她熟练地应用医学、心理、感控等专业知识对病人和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进行维护治疗,做到了住院患者无一例因心理问题而影响救治的情况出现,做到了无一例医务人员因心理问题而影响疫情防控的事件发生。
同时,郝银丽医生的儿子程泽凡是一名军校学员,他将心里来不及细说的叮咛、还未表述的情感全都凝结在一封家书之中,用纸和笔为母亲加油!
程泽凡与母亲郝银丽合影。
亲爱的母亲:
您最近过得怎么样?虽然很少与您通电话,但远在家中的儿子时刻挂念着您。您不必因为不能在家陪我而觉得自责,因为我为有您这样勇敢、坚强的母亲而感到无比骄傲。
以杜甫的佳句“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来形容2020年再适合不过了。白衣苍狗,世事难料。新型冠状病毒就这么悄然无息地潜入2020的新年,举国上下无声的战疫号角吹响了。写下这封家书时,透过玻璃射入家中的已是四月温暖的阳光,回首那些战“疫”的日子,复杂的感情和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敬佩,那些奋战在抗疫一线的千万最美逆行者,他们用自己的身躯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将我们保护起来。作为其中的一员,您用行动教会了我作为一名军人的勇敢和担当。您不仅是给予我生命的母亲,更是将责任和使命赋予我的良师,言传身教,身体力行,成为我从军路上的指路人。
原谅,誓师大会那天儿子的缺席。我前一刻还因为您不用前往一线而暗自放下悬着的心,却在您出发前一天得知您自告奋勇说服领导前往战场。我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我怕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
身为一名军校学员我不想露出内心孱弱的一面,但是我必须郑重提醒您,您是医生,也我的妈妈。在此我想自私地请您务必在保护好患者的同时,照顾好自己,不要忘记吃饭,好好休息,最重要的是做好防护措施,如果您偶尔能报个平安就再好不过了。
我知道您从未后悔过,当初您和我一样满腔热血选择了这个职业,怀揣梦想笃定地走了17年。如今,祖国需要,您报名出征给我树立了一个最好的榜样。妈妈,您放心!儿子一定也是一个敢于奉献、不怕危险的军人,现在的我以您为骄傲,将来我会努力成为您的骄傲。
妈妈,儿子虽然在家中,但也是您坚强的后盾,我会把家里照顾得很好,您只管继续坚守,我们都会为您加油!
妈妈,您前行的身影,即是我追逐的目标,然后有朝一日,与您并肩同行!儿子在家中待您凯旋!
儿子程泽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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