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发于《铁道运输与经济》1994年11期,作者张炜群。)
近年来,兰新线一些长途旅客列车,旅客不断发生旅行性精神障碍,逐年呈上升趋势。而且发病时常出现伤人、毁物、自残、跳车等行凶肇事事件,严重危害了旅客和乘务人员的生命安全,已成为铁路旅客运输安全的巨大威胁和困扰因素。1993年9月铁道部长韩杼滨到乌鲁木齐铁路局现场办公时强调指出:必须解决“兰新线怪病”问题。
因此,研究“兰新线怪病”现象发生的特点和原因,找出解决这一问题的途径,不但剖析了这一社会现象.而且对于减少和制服兰新线怪病的发生,保证旅客运输的绝对安全和保护旅客、乘务人员的生命安全,也具有现实意义。
2020年的该刊物
一、“兰新线怪病”发生概况及特点兰新线长途旅客列车大量发生旅行性精神病始于1989年,这一年乌鲁木齐一成都、郑州、 西安、上海、北京等各次列车共发生精神病旅客116人,1990年降为1 799人,1991年又上升为2280人,1992年则增至2467人。1992年全段各次列车共发生旅行性精神障碍旅客跳车77人,其中摔死32人,摔伤45人;刺伤打伤其他旅客31人,刺伤打伤乘务人员21人,致死1人;毁坏列车上的各种设施也十分严重。1992年乌鲁木齐铁路分局为旅行性精神障碍旅客行凶、跳车死伤支付医药费、补助费就达10多万元。1993年乌鲁木齐铁路局所属各次旅客列车已发生旅行性精神障碍的旅客已上升到3577人。
兰新铁路
几年来,旅行性精神病象洪水猛兽一样,不断地岀现在兰新线各次旅客列车上,搅得旅客们惊慌失措,甚至感到恐怖。使人有“上了兰新线,捏着一把汗”的感觉。这些突发的现象,表面看起来令人不可捉摸、不可思议。但它既是一种 社会现象,其产生和发展就会有一定的规律和特点。下面我们就以1992年乌客运段管辖的5趟快车30多个车班调查所掌握的情况为例,从旅行性精神障碍发作的时间、区段、旅客的成份以及发作的特点等方面进行分析。
从兰新线旅行性精神障碍发病时间来看.,一年四季以第一季度为最多,而第一季度又以3月份发病人数最高。1992年乌鲁木齐客运段共运送旅客5142311人,其中旅行性精神障碍旅客2467人、占运送旅客总人数的0. 04785%;其中第一季度为1041人,占 0.07594%;第二季度543人,占 0.0407%;三季度427人占0.029613%;第四季度405人,占0.02856%。而其中3月份旅行性精神障碍 旅客竟高达619人,已占当月运送旅客总人数的0.09127%,是第四季度发病人数的319% 。也就是说,每万名旅客中就有9人患旅行性精神病,发病率之高达到惊人的程度。
从旅客发作精神病的区段来看,天水一陇西、天祝一酒泉、柳园一吐鲁番区间为3个集中发作的区段,而精神病旅客跳车、肇事则大多集中在柳园一吐鲁番区间。从列车行车方向来看, 下行车发病人数多于上行车,比例为6 : 4。
乌鞘岭展线遗址,当年该展线运行时间很长,需要增加补机。
从各次列车来看,乌鲁木齐一成都的113/114次列车旅客发病人数最多.1992年3月乌鲁木齐客运段全段共运送旅行性精神障碍旅客619人.而成都车队就运送184人,约占全段的30%,精神病旅客跳车的非责任事件也是成都车队最多。
从旅行性精神障碍旅客成份上看,95%为农民,大多是从四川、河南、山东、安徽等内地省区来的,多数为初次出远门者;从性别上看,90%为男性;从年龄上看,20〜40岁发病的占了大多数;而其中行凶、跳车等肇事的91人分析,最小的为16岁,最大的为64岁,16〜40岁之间的占了80%;白天旅客发病的比夜间多, 但夜间发作者造成的后果比白天严重,精神病旅客跳车部位一半集中在厕所、洗脸间和边门窗户。
二、 “兰新线怪病”现象发生的原因兰新线旅行性精神病现象大量出现于1989年。这一年是中国人口大流动掀起的第二年,凶猛的民工潮在先拍打了南方黄金海岸之后,又掉头向中国的西部涌来,造成列车严重超员,使旅行性精神病发病人数骤然上升。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兰新线这种怪现象的发生,是和民工潮西涌直接相联系的。而民工潮的掀起又是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引起了中国人口大流动,尤其是农村入口向城市大流动才出现的。同时,它也是中国人口膨胀必然产生的后果。这可以说是兰新线旅行性精神病现象产生的社会大背景和社会总条件了。
从人的生活环境角度来看,人们把自己以外的客观世界上的一切当作外部环境,但人本身也是环境中的一个因素。在客流高峰期,定量118人的车厢竟挤下了 410人,一个小小的厕所也能容下11个人,列车超员100% ,甚至 200%、300%,使车厢拥挤不堪、混乱嘈杂、空气污浊、严重缺氧。这正是由于人本身的因素使列车本来良好的旅行环境变得十分恶劣。旅客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得不到休息,喝不上水,上不成厕所,精神高度紧张,使一些体力不支、心理脆弱的人精神崩溃,歇斯底里发作。因此,列车严重超员是造成兰新线旅行性精神病大量发生的最重要最直接的原因。上文引述的乌鲁木齐客运段1989-1992年每年旅行性精神病发病人数,正是和该段每年运送旅客人数成正比的,这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