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传奇小说非常重视故事情节,通过巧妙的安排故事情节,达到以奇文写奇人奇事的目的。英雄传奇作家是编织故事情节的高手,小说家匠心独运,作品故事引人入胜。人们读着英雄传奇,常被那些石破天惊的故事情节所深深吸引,欲罢不能,全神贯注地进入作品的艺术境界,感受着人物命运的悲欢离合,屏住呼吸关注着后事如何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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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阅读原著,还是观看根据原著改编的电视连续剧,读者和观众都会深切地感到故事情节的勾魂摄魄的艺术力量。这里所说的情节结构的奇幻主要包括两部分,谋篇布局之奇和故事情节之奇。
谋篇布局之奇
善于进行艺术构思的作者,要有全书在胸,安排人物故事别具匠心,才能形成柳暗花明的奇局。金圣叹认为施耐庵是“有全书在胸而始下笔著书者”,他在安排全书重要人物晁盖出场时,避开了常见的开门见山的谋篇格式,而采用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巧妙布局,晁盖是梁山英雄,在全书中居于重要地位,本来可以在第一回出场,但作者却让他在智取生辰纲中初露头角,从全书来看,真能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
水浒人物众多,梁山英雄如云,一个个人物出场不同凡响,杨志路过梁山,跟林冲拼*而出场,可谓高潮迭起;林冲听了店主人、庄客传颂柴进、拜访他落空之后,在路上猛然碰见柴进打猎归来,真是喜出望外;武松出场是在柴进庄上被冷遇后,忽然跟宋江相撞,看似平常而有奇。人物出场态势各异,自然而奇妙。
水浒英雄分散天下各地,怎样才能会师于梁山?金圣叹在这里说的“别构一奇”,是指构思和布局的奇幻。作者根据全书四面八方英雄好汉经过不同的生活遭遇而纷纷奔向梁山的整个艺术构思,苦心安排鲁智深、杨志先上二龙山,而后聚会于梁山的义旗之下,以显百川归海之妙。总之,构思出奇,布局便会出现奇观。
《水浒传》善于把众多人物性格传编织在一起,自然而巧妙地组合成一个艺术整体。小说布局最基本的单位不是一回回书,而是由人物传的完整性划分出来的大段落,如鲁十回、武十回等,多回一传成了艺术结构的单元。以人物传作单元来谋篇,使得全书结构在分章别回的整齐划一的布局中,出现了长短不一、格局相异的变化。
各人物传之间有各种组合和交织,如两打祝家庄之后,没有继续写三打,中间插入“解珍解宝双越狱,孙立孙新大劫牢”这一回书,金圣叹称之为“横云断山法”,看来好像是攻打祝家庄的情节中断了,实际上孙立、孙新、解珍、解宝故事的插入,却推进了战争情节的发展,使三打祝家庄取得了胜利。
这种章法打破了章回之间连环的均衡,鲁智深与杨志及曹正、林冲四个人物传的组合,又鲁智深、武松、张青三个人物传的交织,造成了“飞空架险、结撰奇观”的布局。全书的谋篇布局呈现岀浑然一体、气象万千的壮观。
《水浒后传》的谋篇布局也颇有特色,整部小说以阮小七上梁山奠基死难英雄开始,以李俊海外立国作结,中间有登云山、饮马川、金鳌岛三大段落。这三个段落都不是用事件来贯穿,而以人物来牵连。阮小七上登云山,引出扈成、顾大嫂、孙新、孙立、邹润、栾廷玉等好汉。
李应众豪杰在饮马川为寨,却由杜兴上京投书给乐和而生发。从北方的登云山、饮马川过渡到江南的消夏湾,以至金鳌岛,则由乐和下建康,搭救花、秦二位夫人及花逢春来搭桥。从海外转向东京,便有安道全遇难回京来穿线。抗金战争以呼延灼的战斗遭遇和燕青的救人活动为关节。群英出海,暹罗立国,先以李俊出海、后由李应挥师转战为主干。一部后传的大关节处,全都由人物遭遇来牵引。
在每一大段落内,谋篇不采用单一连环的方式,而是由群英列传,繁花似锦。呼延灼守黄河渡口失利,关胜忠勇赴法场,王进兵败流落,燕青献果救人,柴进下狱得救,这些各有异彩的人物传,都同时编织在抗金卫国的战争图景中。我们看到的不是个人单枪匹马的左冲右突,而是大批报国英雄的出生入死。性格、命运不一的各种人物之传交错在一起,便造成一种多姿而雄伟的景象,显示了《水浒后传》结构的宏伟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