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网课连续两天都在学习贾平凹的《一棵小桃树》。我忽忆起二十多年前,我在学习这篇文章时,我被小桃树的精神激励了,在心中默念小桃树。
这是一棵不起眼的小桃,一棵被遗落在墙角的小桃树,一棵被人奚落的小桃树,一棵可以任意被猪拱被人践踏的小桃树,一棵随时都可能被砍掉的小桃树,迎着一丝微弱的阳光,不断的生长着。
回忆当年的自己,何尝不像小桃树一样,有股韧劲呢?
我生活在农村,一个男尊女卑的家庭里。一家五个女娃一个男娃。用我妈妈的话说,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她一定要生一个男娃。不然,在村里是抬不起头来。我是家里排行老三,更是不被待见。
记忆中,我就是被我妈捡来的,全村人公认的事实。
记得有一次,我妈随我爸去了矿上,姥姥帮忙照看我们姐妹仨。晚上,姥姥带着两个姐姐去听戏,我一个人就在家里睡觉。醒来怕黑,偷跑到奶奶家。
后来,回家发现我不见了,一家人四下找,没有找到。回来便说,丢了就算了,一个丫头片子。
我不知道那时的自己为什么会成为最乖的假小子?但现在想想,那是我生存的盔甲。
记得我上学的时候,我很想上学,但却不能上学时,我就坐在我家门口拿着我姐姐的书,看着我那刚出生的小弟,望着从我家门前上学放学的孩子。
后来,八岁那年,为了赞学费,天还麻麻黑的时候,我就起床,跟随村里人步行到十多里外的集市,贩卖焦米棍,米花团,麻花等等,然后沿村叫卖。九岁那年的春季,我走进了学堂,背着我的弟弟。
尽管如此,女孩不被待见的事实并没有改变。
记得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从自家村里转到行政村的学校上学,隔壁村的男孩老欺负我们女孩子。那天我联合我们村的女孩子,采取村里泼妇骂街的形式,从学校一直骂到那男孩家里,还不依不饶。
家长们出来训斥我们是一群疯掉的丫头片子,是一群嫁不掉死丫头片子。但是从那以后,邻村男孩子再也不敢招惹我们了。
再后来,我们姐妹几个,随爸爸来到矿上。在租出屋的隔壁,有家连生两胎都是男孩的人家,见到我们依然一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样子,一天到晚,阴阳怪调的。那两个比我和妹妹都大的男孩子,也整天喊我们丫头片子。
有一天,我们在一个小麦场上相遇。实在忍无可忍的我带着妹妹跟他们弟兄俩大干一场,并将他们打趴在地。
他们的家长拎着孩子找到我们家,虽说我们被妈妈暴打一顿,但从那以后,他们再也不敢在我们面前挤眉弄眼了。
再往后,我们的境遇有了改善,我和我的妹妹们身上的盔甲并没有完全去掉。
大概是在初中的时候,我接触到贾平凹的《一棵小桃树》,接触到夏衍的《一颗种子的力量》,我更具有了一种冲破力。
再后来,我到了新疆,见到了沙漠里的胡杨。我知道,我们每一个人,在孩子时,都是一颗具有冲破力的种子,都是一棵努力生长的小桃树,都渴望像胡杨一样,在困境中绽放自己。
只是,有一部分,在个人的力量有限的情况,又缺乏外界援助,看不到前进的希望,放弃了向上生长的动力。
还有一部分呢?在有限的个人力量用尽之时,寻找到外援,看到了希望,就会再次崛起,奋力向前。
就像在城里漂泊多年,身心疲惫不堪的贾平凹先生。如果他没有回到故乡,如果没有从小桃树身上看到希望,可能今天的他就是另外一个他了。
小桃树,给了贾平凹希望,也给了无数个像当年的我一样的懵懂小年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