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看妙玉的出身,在《红楼梦》第十七回。又有林之孝家的来回:“采访聘买的十个小尼姑,小道姑都有了,连新做的二十份道袍也有了。外有一个带发修行的,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生了这位姑娘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这位姑娘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带发修行,今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伏侍。文墨也极通,经文也不用学。模样儿又极好。因听见长安都中,有观音贵迹并贝叶遗文,去岁随师父上来,现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他师父极精演先天神数,于去冬圆寂了。妙玉本欲扶灵回乡的,他师父临寂遗言,说他:‘衣食起居不宜回乡,在此静居,后来自有你的结果。’”所以他竟未回乡。又因“不合时宜”,“权势不容”。
这一大段的表述,说明了几个问题:一,首先是说明妙玉的籍贯是在苏州。而何焯的籍贯也是苏州。二,祖上是读书仕宦之家。何焯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三,是说妙玉是舍出去的,并不在父母的身边长大。而何焯的小女儿也是交由八爷抚养的。书中说妙玉是舍到了庙里的。而何焯的小女儿是交由八王爷抚养的,似乎有很大的差异。其实很近,要知道皇家就是称作“庙堂”,是“庙堂之上”的那个庙堂。所以说何焯的小女儿交由八王爷抚养,就是舍在了庙堂之上。四,说他是“衣食起居不宜回乡,在此静居,后来自有你的结果。”也就是说,何焯的小女儿自幼生活在宫中,对于乡间市井的生活已不习惯。而所谓的“后来自有你的结果”,(1)是等到八爷如能继位,便有好的结果,因为她是八王爷的养女。(2)这就是何焯的这位小女儿,深爱着皇太子,如皇太子还能复位,她也有了好的结果。五,他文墨极通。这也与其家学渊源有关,何焯就是一位大儒。皇子们的教科书都是由何焯修正考定的。六,不合时宜,权势不容。何焯所做的许多事情几乎都“不合时宜”。有其父必有其女。
例如,何焯和自己的几位老师都闹翻了,可谓是不合时宜。后来便是被人举报,在南直隶为八王爷招贤纳仕,而被捕入狱,要不是因为康熙爱才,他有几个何焯也不够*头的,是不是“权势不容”。七,收集“有观音遗迹并贝叶遗文”,皇家就是庙堂,这里的所谓的贝叶遗文,指的不是观音留下来古老的经文,这里指的是废太子留下的文字稿件,也就是《石头记》的前身,《红楼梦》最初的原始稿件。
那林之孝家的接下来又续说道:“请他?他说:‘候门公府,必以贵势压人,我再也不去的。’”这里有脂批道:“补出妙卿身世不凡,心性高洁。”这一批语很重要,批者直接告诉我们,妙玉的出身很不一般,不一般到什么程度呢?曾经也是在“候门公府”生活过的。当林之孝家的说出妙玉蔑视王公候门的话时,王夫人同样也为王公候门的夫人竟没有生气,而是命人持贴用车接。在八王爷没有失势之前,养在八王爷府中的何焯的小女儿是能够有这样的排场的。康熙六十年,康熙帝听说何焯病了,康熙亲自下诏,赐予医药。可见康熙帝对何焯的重视程度绝不亚于对曹雪芹的祖父曹寅的重视程度。当年康熙听说曹寅病了,康熙命八百里加急,送去奎宁。这段话的深层含义,不是说妙玉非要摆这个谱,而是作者想用这样的叙述和描写,来表明现实生活中的妙玉的真实身份。她是和皇家有一定的关联的,否则的话,妙玉的那些茶具怎么可能是一色的官窑呢?那可是皇家专用的。所以一般的公候之类官宦之家,并不放在她的眼里,需下帖去请。
究竟是不是这样的呢?且看我下节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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