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雾都孤儿》中同样有着以小见大、洞见深刻、幽默精炼的语言陈述:“我只知道两种男孩——一种是一无所有的,一种是牛肉脸的。”由此可见,作为作者,其兼有社会观察者的敏锐与思考者的深刻。
语言的生动性与讽刺感还体现在对人物的对白、动作的精准呈现上。不同风格的言行举止,对应着不同环境、阶层、品行、性格的人。与此同时,也调动起观众的喜恶情感,增加了语言的情感渗透力。
例如,在教区干事班布尔、贫民院女总管柯尔妮的对话中,恶毒狡诈的柯尔妮总爱故作哭泣来博取好感与怜惜,却不料丈夫班布尔却态度轻浮与傲慢:“尽情哭吧!哭可以疏通泪腺、洗净容颜、运动双眼、使得脾气变得温和,所以哭吧!”柯尔妮听闻此话,暴跳如雷,对其拳脚相向,大男子主义的丈夫却留下了惊恐的泪水。短短几分钟,人物性格经历了多次反转,班布尔的“纸老虎”、柯尔妮的“伪装者”形象便十分生动贴切,更是充满着滑稽、诙谐与讽刺性。
电影《雾都孤儿》令人欣喜之处在于,没有落入二元对立、肤浅控诉(将底层人塑造成刻板化的单纯善良、贵族富人刻画成制式化的刻薄贪婪)的生硬套路之中,而是致力于还原一个更为广阔宏大、复杂多面的都市众生相。从贫民院、街头偷盗团伙到贵族生活圈,每个相对独立又彼此互相关联的“小社会”内部的复杂生态、运转方式,成了影片最精彩的地方。
如果说电影对贵族生活道貌岸然、徒有其表、虚张声势、矫揉造作的讽刺与批判,尚属英式题材最常见范畴,那么电影对充满欺诈、霸蛮、倾轧的底层生活的具体展现,令人叹为观止。从贵族社会到底层、边缘人群体,每一个社会生存链条下的个体,在利益法则下都无法独善其身,因此滋生了丑恶阴暗、文明堕落、道德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