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家
文 :唐菜先生
本文缘起:
这两天从泉州回了老家,带着孩子一起回来乡下住一段时间。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没有好好去发现家这所房子的美好,更别提去欣赏它了。这两天开始在自学专业的视频剪辑软件,才因此突然萌生了去用手机镜头来记录的念头,也正因此,有了这篇文字。
家的样子
这个家,这座房子,是不识字的农民工父亲母亲,不知磨破多少皮,留了多少汗水,才一砖一瓦慢慢建起来的,一直以来我只意识到了它的苦,却忽略了它的美。
家的门前屋后留了两三块小菜园地,母亲在上面种着时令蔬菜。门前和屋后各建了一间鸡鸭舍,是父亲生病前那几年外出打工偶有回家的间隙建成的。现在父亲每天生活的一大部分时间就是跟这些鸡鸭和菜园子打交道,每天喂鸡喂鸭,给蔬菜浇浇水。如果不是担心父亲的病情会复发,那父亲现在这样的生活,对于常年在外,但还混不出个人样的我来讲就会是一个美好的事,但我总害怕头顶上那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愿时光见于父亲辛劳和善良朴实的这一辈子,只把此剑当成是对我的警醒和鞭策,永远也不要落下来。
当我从屋里走出来,来到屋后的小菜地上面,第一次蹲下来拿起手机用镜头对准周围的环境,我才发现,原来它是多么美丽可爱。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这座石头和红砖构造的两层房屋静静地伫立在这块滋养着几代人的土地上,它永远都在等候着远方游子的归来。
屋后的这小块菜园子上,种着一排茄子树,旁边还长着两三棵青椒树,两种蔬果相呼应着。还有一块小菜园子是在屋子门前的一侧,分别种着一片小葱和一片小白菜。我站在小路边两块菜地的中间,寻思着中午要炒什么菜,我望着它们,它们争先恐后地向我毛遂自荐:来吃我啊,来吃我啊,纯天然有机蔬菜,健康营养多……我发现是我想多了,脑海里各种名师大厨的做法对我而言没什么用,我只会肉末茄子和炒青菜,于是就如此愉快的和这些蔬菜达成了意见统一。
院子大门旁的鸭舍棚顶覆盖着一片黄瓜藤蔓,不知是否有黄瓜初长成,对着这一片茂盛的绿叶我并无心细看。我对着鸭舍里的鸭子欣慰地笑着,看着这些即将长成的白白胖胖的鸭子咽了咽口水。
走进院子的大门,对面院墙下是一片花草盆栽,各种不知名的花草树木参差不齐摆着。父亲没有制作盆景的经验,只是任其自然生长着,当长势太猛或太茂密时就直接一刀减掉,一年四季倒也都有花在其中争艳,一年四季皆一片绿郁葱葱。
院子里,水池旁种着一颗龙眼树,转眼已经十年有余了,原来,这个一直我以为的新家,也已经住了十年了,对于已过而立之年常年在外工作生活的我,这才意识到,它已经是“老家”了。
每一年,七八月龙岩成熟的季节,父亲总感叹地说:“这个龙眼每年结的果子,虽比普通的大,却不能吃,还是砍掉算了,省得在这边招蚊虫。”
母亲总是跟我说,我爸一直要把这棵龙眼树砍掉,我每次都回她说,还是留着吧。 我其实也不期望它能结出什么好果子,只是这么多年,它已经是家的一部分了,家不应该是一个经常有大变化的地方。
上个月,母亲到泉州看望我们,这一次她又是挑了一大堆的土货,自家养的鸡鸭,鸡鸭蛋、地瓜、地瓜粉、熟花生、花生油、蔬菜……我每次一看见总要佯装抱怨两句:这么老远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其实一想到她瘦小的身子挑着这么一大担子,从老家要转三次车来我这里,我心里是有些愧疚和不安的。
这次,我一开门,母亲马上把担子放门前,然后开始忙着从其中一个蛇皮袋里掏出一大袋的龙眼,嘴里说个不停,说这是今年门口这颗龙眼树结的果,果子又大又甜水分足肉还多,父亲摘了很多分给几个邻居,大家都夸好吃。我很惊讶,一想到这几年家里的种种变故和不顺,内心不由生出一丝感动,内心感叹道:龙眼树啊,你终于争气了。
龙眼树结出正果,是一件喜悦之事,也是这几年家愈合和变好的征兆之一。
这里是我的家,我的“老家”,是父母亲一辈子辛苦才换来的安居之所。它不大,不华,不起眼,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子,但它却值得世间上所有关于房子的赞誉之词,它永远守候在这块滋养着几代人的土地上,静静守候着远赴他乡的游子,盼望着他每一次的平安归来。
家的样子
屋后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