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云”范小勤的母亲和哥哥(IC Photo供图)
哥哥范小勇也感受到了弟弟身上的流量场,以及这种流量可能给实际生活带来的好处。他原本在镇上的寄宿学校读初一,但家里和村庄的注意力被弟弟分去了大部分,他偶尔逃学,也不敢回家,就游走在村庄的田垄上,徘徊在旧房子的各个角落。他很乐意跟陌生人交谈。
采访时,他跟在我身后,不停歇地说他刹车坏掉的自行车,他自己做的捕鼠笼,说他班里也有中途弃学的学生,似乎要把他能想起来的所有事全部讲完。他试探性地触摸我的背包,走开,又再回来。他也会利用弟弟的身份要求记者买玩具或者零食,“我弟弟想要,如果你不买,他会生气的!”
事情不断发酵,严辉村村委会开始采取措施,禁止外来主播拍范小勤。在政府的安排下,2月28日范小勤去学校报到,进入严辉小学读四年级,每天乖乖地坐在范家发的电动三轮车驾驶座旁,按时上下学。黄新龙也结束了短暂的“小马云”经纪人生涯,回到阜阳工作。但他的抖音号仍然每天更新一小段范小勤的视频,希望寻求“好心人”的合作。
“如果这个能做起来,没有那么多黑粉,我可以放弃现在的工作再回去做直播,或者是有团队陪着我,教我一些经验,继续帮助范家。”他不理解网络上的谩骂,“如果范小勤可以靠自己的脸赚钱,谋取更好的生活,为什么就不行?为什么就要一辈子吃低保?”
娄哥也被村委会请出了范家,他在西瓜视频上的账号被限流,小号也被封了。但他并不后悔关注“小马云”,转而开始从头运营抖音账号,决定继续发掘民间的流量人物,去山东拍“拉面哥”“大衣哥”。走之前的一天晚上,他又去了严辉村,送给范家发600元,同时把当晚和“小马云”见面的内容拍成视频,发到新账号上。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21年13期。实习记者实习记者汪紫涵、印柏同对文章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