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兰州,去北京的路程就走了一半了。之后可以感觉的到,风似乎和以前的不太一样,水的味道也变了,我的身体也跟着起了变化。下嘴唇正中央的凹陷处,长了一个黄水疮,母亲说这是在换水土,我到没觉着这有啥不妥,换就换呗,可能像蛇蜕皮一样,换一次就长大一点。
小孩子总是盼望自己快些长大,可长大了,却没觉得哪好!反而却很羡慕小时的无忧无虑,还是那时好!
忘记说在兰州站买小吃的一段了,挺有意思的。
兰州站停车还挺长的,有二十多分钟,新疆一路出来,这是最大的站了,车上的旅客到这站下的最多,有人是专为吸烟透透气,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奔着卖东西的小货车去的。
我和父亲在站台上,东瞅瞅西看看,看站台上推车售卖的东西,有没见过的就吵吵让父亲买。
父母还算开明,每次也不少买,可能他们私底下和我们小屁孩一样,也想尝尝鲜儿。在吃的世界里,大人和小孩应该没有差别吧?我是这么想的。
站台上卖包子的多,一兜一兜的。
包子最方便出门在外的人,饭菜都有了,老少皆宜啊,所以也卖的最快。
一路吃过几次包子,但兰州的包子味道最好,还有一种叫锅盔的大饼也很美味。说起锅盔,我不由得想起我小时往事。
在35团上初一时,和一姓徐的同学玩的最好,几乎每天都到加工连找他,然后一起去学校。他母亲去世的早,因此他父亲做的一手好饭,他父亲是连里的统计,到新疆几十年了也没改掉兰州口音,而且是那种很重的兰州话,鼻音很重。
他父亲性情温和,好脾气,见谁都笑眯眯的,脸微胖。
但,我总感觉他是因为浮肿脸才这么胖的,看上去虚虚的,很不自然。
老爷子虽然*是统计,但家里桌上、床上到处都是医书,中医书占了大部分,有些书已经很旧很黄,有些已经翻坏了。
我曾问过他爸:“叔,你学医是要以后当医生吗?”
“不是,我只是喜欢看!”他爸的回答显然和我的猜测有出入。
之后,我又去问我的同学,他说:“我也搞不懂!”
我又问:“你们家还有银针,给谁扎?”
“他自己给自己扎!” 同学的回答让我很吃惊!还有自己给自己扎的?我当时一直无法理解他爸这一行为。
一天去他们家,正赶上一家人在吃饭,他爸很客气的非要请我尝尝兰州的饼子,现在知道那个叫锅盔。
一个饼子有锅盖那么大,一寸多厚,两面炕的焦黄。出锅后,会沿着中心点切成三角形状,什么菜不就,干吃也很好吃的一种厚饼。
我自从吃了这一口,以后老吃个没完,即便是到他们家门口不进屋,同学出来时也会给我揣上两块,他知道我太爱吃这东西了,所以,但凡家里有烙得的,一定想着给我捎两块。我俩的这种默契,持续了很长时间,以至于我初三要回北京平谷念书,在走之前,我把心爱的小欢(土狗)送给了他。我的这种行为,算是我潜意识里对吃人家太多的一种回赠吧。但实际也是一个托付,像托付朋友帮忙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
现在,我再回想这件事时,心里总怀疑自己当时有那么点动机不纯,至少持续到后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人家的饼子才去他家找他。
提到小欢这只狗狗,它一直是我心中的痛,是一种辜负了别人对你挚爱的那种痛。也可以理解为另一种意义的永失我爱!
小欢是我在他出生不到二十天的时候,从一位姓孙的叔叔家抱来养的,一只没有断奶的小奶狗,牙都没长几颗,每天我都是把食物嚼碎了喂它。
刚来我们家那阵子,每天晚上都叫个不停,没有妈妈奶着孩子是挺可怜的,于是我就把它放到被窝里搂着,让它感受到妈妈般的温暖,这样,它叫的时间要少了许多,大概一个星期后就不叫了。
那时候没有狗粮这个概念,谁家养狗都是喂的自己家里的饭菜,剩饭剩菜基本上就是狗狗的。养狗之后鸡就可怜了,没狗之前剩饭可是鸡的牙祭。
我就这样,一把屎一把尿的带狗仔长大成人,我们的感情也是父子情深。
80年七月初,我转学去北京读书,全家要探家50天,所以,那时就把狗送给了我同学。
父母探家回来后,邻居说,你们走后没几天,小欢带着铁链子回来了,就卧在家门口,家里锁着门也没吃没喝的,邻居看着可怜,偶尔喂些吃的。我同学来把它带回去,它拒绝吃饭以示抗议,没办法就放了回来,每天依旧卧在我家门口,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再也没见过它了。
听完后,我心里难受好长一阵子,是我们辜负了一个狗狗的对主人的信任,它的忠诚,让我真的受之有愧,可我们没办法带它一起回口里,真的没办法……。
从那以后近四十年里,我再也没养过狗。虽然内心特别喜欢狗。
我一直告诫自己:但凡养了狗狗,就一定不能辜负它,做主人的,要对的起狗儿的这份忠诚!因为,狗是地球上唯一一种爱你胜过爱它自己的生物!
( 未完待续!)